今日是軒轅玥的慶功宴，拋開心裏那點兒小別扭的話，這宴會和方若素的關系真的不算太大，所以她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靜靜看著皇帝大加讚賞軒轅玥，冷眼欣賞著官家小姐們為了引起軒轅玥的註意而獻才獻藝。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方若素和軒轅玥的關系不錯，所以這一次倒是沒人再來找方若素的麻煩，也沒人再讓方若素表演才藝，一來方若素的本事她們見過，且自嘆不如，二來軒轅玥本就對方若素不同，萬一風頭被方若素搶去了，那些一心想要成為安王妃的小姐們的美夢就泡湯了。

所以熱熱鬧鬧的宴會上，方若素這邊倒顯得非常清冷，只有方文懷不時投過來關切的眼神。

見方若素對自己暗示的眼神視而不見，他心下一急，不禁側身對方若素輕聲道：“素兒，你看看大家都在表演才藝，不如你也……”

因為方若薇和大夫人都在關禁閉的關系，而這一次的慶功宴皇帝沒有允許庶女出席，所以方文懷身後的位子空蕩蕩的。

幸好方若素也是他的女兒，不然的話今晚他這老臉還不知道要怎麽臊得慌呢！

方若素一杯又一杯地喝著甘甜的果酒，果酒甜而不膩，入口清爽無比，初喝並不覺得濃烈，後勁兒卻很大。

聽到方文懷的聲音，眼睛有點兒發蒙的方若素下意識扭過頭看去，卻看到了好幾個方文懷的倒影。

腦袋暈暈的，方若素的意識卻很清醒，明白這個老狐貍是想要讓自己和那些女人一樣獻藝以討得軒轅玥的歡心，她舉杯在粉唇邊飲盡杯中果酒。輕笑道：“殿中美女如雲，女兒姿色平庸，就不丟人現眼了。若是大姐來了，沒準兒還有一爭之力。”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方文懷聽了老臉一沈，她另一側的軒轅律卻是勾了勾了薄唇，溫潤的黑眸裏劃過一抹亮光。

而作為慶功宴的主角的軒轅玥。此時正板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表演才藝是皇後提起來的，皇後的意思他當然明白，若是那個小女人此時也出來表演的話。他說不定會順水推舟地說出自己的心願。

可那個女人的心也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眼看著一個個美女走馬觀花般地表演完了才藝，她卻只自顧自地喝酒，他真想沖過去把她扔到大殿中央去！

大殿之中尚未婚配的女子除了梅艷雪和方若素以外基本上全部都表演完了。皇後眸子看著沒有起身的意思的方若素，紅唇不易察覺地勾了勾。

給梅艷雪投去一個加油的眼神。她輕咳一聲，悠悠道：“可還有那位千金願意為這宴會助興啊？”

方若素擡眸看了皇後一眼，不語，繼續低著頭喝酒。好似聽不到皇後話語中的意思一般。

不出意料的，梅艷雪起身盈盈一拜，落落大方道：“臣女梅艷雪。願意為這宴會助興。”

說的是願意為宴會助興，可她如同秋水一般的美眸卻含情脈脈地看向軒轅玥的方向。那意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軒轅玥皺了皺眉，直到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出來梅艷雪對他的感情不同尋常，早已超出了兄妹的範疇。

天可憐見，他對她從來就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的疼愛。

再瞥一眼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派的方若素，他忽然就有了一絲明悟。

那個小女人，該不會以為他和梅艷雪是那種關系吧？

皇後和梅艷雪估計打破頭也想不到，感情遲鈍的軒轅玥會因為看懂了梅艷雪的心意而聯想到方若素冷落他的原因，從而決定了梅艷雪的一腔情意註定會如同落花流水一樣沒有結果。

梅艷雪還不知道軒轅玥在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在軒轅玥審視的目光中她嬌羞一笑，婀娜上前，恰在此時，宮人呈上來一把精美的琴。

接過琴，梅艷雪將琴放在大殿中固定好的琴家上，對軒轅玥展顏一笑，她黃鶯出谷一般的聲音緩緩道：“玥哥哥，這一首《但願人長久》送給你。”

素手撥弄著琴弦，悅耳的琴音如同流水傾瀉奔流不息，傳說中的繞梁三日的音樂也不過如此。

好琴，好曲，好人。

梅艷雪美眸之中的情意絲毫不加掩飾，軒轅玥垂眸不語，方若素勾了勾粉唇，想要勾起無所謂的笑容，卻發現不論她怎麽用力，她的唇角都是下沈的，只能垂下頭。

一曲終，梅艷雪對著龍椅鳳案後的帝後盈盈一拜，無限嬌羞。

不得不說，梅艷雪不僅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進退也有度，一舉手一投足頭彰顯著高貴的氣質，不愧是梅家重點培養的人。

軒轅九天點頭讚賞道：“不愧是艷雪，這琴技就是高超，你今晚露了這一手，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年郎呢！”

梅艷雪俏臉兒一紅，美眸好似可以滴出水來一般：“皇上過獎了，臣女只是隨性彈奏了一曲而已。”

不等軒轅九天說話，皇後便笑著插、嘴道：“皇上，你我從小看著雪兒長大，您還不知道這丫頭的心思嗎？

她和阿玥從小就親近，這世上除了她們彼此，就沒人能夠再配上他們了。今兒我也俗氣一回，為我這外甥女請一道旨意，還請皇上成全哪！”

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軒轅九天瞇著眼睛好似在考慮，實則眼睛卻不住瞟向方若素的方向，見那丫頭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忽然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皇後這話不錯，朕也覺得……”

軒轅玥大驚起身，天子一言九鼎，他當然聽出了皇上和皇後的弦外之音，若是沒有認識方若素的話，念在和梅艷雪的交情上，就是真的和她結成了一對也沒有什麽。

可現在，他整顆心裏想的都是方若素，還有她那刁鉆的擇婿標準，一旦皇上下了旨，那麽他和方若素之間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父皇，男子漢當先立業再成家，國內尚不穩定，邊境又有那麽多的勢力蠢蠢欲動，兒臣想先建功立業，兒臣也想像寶昌郡主學習一次，向父皇討一道旨意，兒臣的婚事除非兒臣中意，否則任何人不得勉強！”

軒轅九天微微瞇起的眸子裏滿是興味的笑意，皇後則是氣歪了鼻子。

這個混蛋，當眾拂了她的意不夠，還將她和梅艷雪的後路都堵死了，一旦皇上答應了，那她就再也不能倚仗自己的身份關涉軒轅玥的婚事。

想到這裏，皇後趕忙開口道：“皇上，自古婚姻大事都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全憑自己做主的那一說？

孩子們不懂事，個別的特例不懂禮教就算了，皇家子嗣可不一樣，我們當大人的可不能慣著他們，一旦開了這個先例，以後這幫孩子就更加不好管教了。”

個別的特例說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方若素一雙水眸霧蒙蒙的，腦子卻清醒的厲害，知道皇後是在諷刺她沒規矩沒教養，她眸子沈了沈，卻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軒轅九天也不說話，仿佛是在思考皇後這話一樣。

穆皇貴妃抿了抿唇，想要說什麽，可一看方若素那事不關己的模樣，她美眸一瞇，哼了一聲幹脆閉目養神了起來。

一個不在乎自己兒子的女人，自己憑什麽要為她說話？

軒轅玥冷冷掃了一眼鳳案後明目張膽地嘲諷方若素的皇後，忽然冷聲道：“母後此言差矣，兒臣一心保家衛國，有資格站在兒臣身邊的人一定要是和兒臣心意相通的人，進能同兒臣並肩戰鬥，退能為兒臣守好內宅，讓兒臣無後顧之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重要，可兩個人合不合適，只有兩個人相處以後才知道，若是硬要塞給兒臣一個不喜歡的人，家宅不寧則兒臣心中不安，兒臣自然就再也沒有精力幫助父皇排憂解難。

難道母後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他字字句句都站在國家大義的立場上，皇後張了張嘴，最後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穆皇貴妃睜開眼睛瞥了瞥自己的兒子，見他竟然能夠把一番維護的話說出這般冠冕堂皇的味道，她紅唇勾了勾，美艷無邊。

梅艷雪臉色一白，軒轅玥雖然沒有正面拒絕她，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所有人，他不接受皇後的提議，不接受賜婚。

美眸中滿是傷痛，她扭頭看向軒轅玥，紅唇張了張，卻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玥哥哥，難道我們十幾年的交情還比不上你和方若素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嗎？

她究竟有什麽魔力？竟然能夠讓你護她至此！你甘願為了她明明白白地拒絕我，為什麽？

方若素驚訝地眨巴一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明明，軒轅玥和梅艷雪才是一對，明明他們最終結成了夫妻，今晚就算是軒轅九天賜婚成功了方若素也不會覺得驚訝，因為那是命運的安排。

可是眼下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軒轅玥會拒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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